【2019王乔夏日祭】【01:00/魑魅】吊桥效应

【2019王乔夏日祭】【01:00/魑魅】吊桥效应



乔一帆今年二十岁,大二。他从小便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养成了完完全全的“无神论”。在别的孩子还在怕黑怕鬼时,乔一帆就和身为教师的母亲学习怎么说服深信鬼怪存在的孩子,与同样身为教师的父亲探讨某些类似“鬼迹”的现象是如何形成的。在这样的童年下,乔一帆逐渐成长为新时代二十四佳好青年。

 

乔一帆的爱好不多,摄影算是他最喜爱也坚持最久的一件事。他对摄影产生兴趣,最早是在十岁的时候,一家三口外出踏青。一路上乔母拍了不少照片,回家后精心挑选了几张洗出来挂在家中。乔一帆看着墙上青青蓝蓝的一片——青是树木,蓝是天空——竟移不开视线。

母亲看他感兴趣,也支持他的这个小爱好,不时请他帮家人摄影。再往后,乔一帆则是雷打不动地参加学校里的摄影社——升入大学也一样。

暑假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天气渐渐清爽了起来,而绿植还没有到落光叶子的时候。乔一帆所在的摄影社社长在一次社团会议上提出周末一起去爬山+摄影的提议,得到全票通过。

周末很快就来临了。乔一帆一行人在山脚下碰面,稍作休整后就准备出发。

这天的阳光格外的足,透过头顶树叶的缝隙落在地面上,铺了一地闪烁的光芒。乔一帆一路走走停停,遇见合眼缘的就要拍上几张,半个上午就收获了不少。社长在前面说道:“我们稍微休息一下整理下照片吧!”社员们纷纷应和。乔一帆随意找了块地方毫不在意地席地而坐,仔细端详每一张照片。

突然,乔一帆身旁传来一声惊叫。他被吓了一跳,忙往旁边看去——是摄影社的一个女社员。她此时正拿着手上的单反,脸色惨白,嘴唇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只是不停地重复:“照片……有鬼……黑影……”社长小心拿走女社员手中的单反递给身边一人,又递了瓶矿泉水给女社员:“照片怎么了?可以说仔细点吗?”女社员咽下好几口水时,那边拿着女社员单反的社员已经在找那张照片的不对之处了。女社员还没说话,拿单反的社员也换上了惊恐的表情。他把照片左下角放大,递给身边人看。看到人社员也都是一副惊讶表情。

乔一帆向拿单反那人借了单反,定睛一看——画面正中赫然一双猩红的眼睛,红得像是一汪血液在眼眶中泛起波澜。骇人的红眼下方有一只枯槁又漆黑的手掌按在地上,其余的身体部位要么是被树叶挡住,要么是藏在阴影里根本看不清楚。

那位女社员本就胆子小,突然看到这样的画面更是承受不住。乔一帆一直是不信这些鬼怪传说的,所以他在一众或惊恐或害怕的社员中就淡定得格格不入:“这可能是什么得了‘红眼病’的动物,在阳光的照射下才显得这么吓人。它的爪子应该是在山上到处奔跑,沾上的泥浆一类的东西。世界上是不存在鬼的。”

也许是因为乔一帆淡定的神情或是他的解释的确很有道理,那位女社员平静了不少,其他社员也都松了口气,开始谈笑起来。但乔一帆觉得他们的谈笑更像是在用大笑来掩盖自己的害怕。

待社员完全整理好心情后,社长重新带队出发。到此为止,这座山他们已经爬了一大半了,身边与自己一样前来爬山摄影的游客在不知不觉中少了许多。天空也沉沉地压了下来,早些明亮的太阳不知何时隐匿了踪迹,只留下灰色凝滞的云。“我觉得要下雨了!”有社员说道。其他社员也纷纷提出自己的顾虑:什么下雨我们可都没带伞,这是在山上下大了也没有好躲雨的地方,手机什么的被淋湿了就不好了云云。社长和副社长低头交流了一会,便有了结论。

社长抬起头刚开口说了半句:“既然大家都——”就戛然停止。社员们这次感受到了之前照片事件几倍的惊慌——他们的四周突然起雾了。

这雾不像是城市里的雾霾或是清晨的水雾,而像是粘稠的云从天空上流淌下来缓缓淹没目光所及的地方。乔一帆不相信鬼怪存在的观念十分坚固,即使是接连碰上怪事也没让他动摇。他发现四周的雾越来越浓,便扯着嗓子提醒:“别站的太开!聚在一起!别走散了!”

但三句话喊完,没有任何回应。乔一帆站在原地又喊了几次,还是没人应答。他这时才从心底泛起几分慌张的情绪。乔一帆不再希望“喊话”这种方式可以联系到其他人,于是他掏出一直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想逐个打电话,却发现最上方状态栏中的信号格旁打了个小小的红叉,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正当乔一帆一筹莫展之时,忽然出现了一阵疾风,乔一帆抬手护住头,脸颊上却还是有被风刃划过的刺痛感。待他觉得风小了不少时再睁眼,眼前已是与之前不同的画面!

起雾前,乔一帆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在半山腰往上一段,四周树木郁郁葱葱,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但现在,四周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偶有几片枯黄的叶子挂在枝丫上。

乔一帆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牛仔裤,右手上拿了一沓暗黄色的东西。而他的面前,则是乔一帆之前在照片里见到的那个“鬼怪”。那个怪物一足一手,半俯着上身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一人一鬼看起来已经对峙了有一会了,直到乔一帆突然出现打破沉寂的空气。乔一帆亲眼见到那鬼怪的全貌,实在是无法再说服自己。多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被突然而来的打击松动了几瞬。

乔一帆刚出现鬼怪就已经发现了他。在乔一帆正因怀疑人生而迟疑的这几秒间,鬼怪身形一闪,迅速向乔一帆的方向移动。乔一帆被鬼怪扑过来时威慑猎物的吼叫惊到,从放空的状态内脱离出来,当他看清眼前局势后,鬼怪已经几乎与他贴面而行!

“!!!”乔一帆惊骇地睁大双眼,恐惧如同沾水的棉絮紧紧压住他的心脏,让他说不出任何话。鬼怪张开了嘴,嘴中的獠牙尖利的吓人,腥臭味从鬼怪喉咙口飘出。乔一帆在视觉和嗅觉的双重炼狱下依旧坚强的站直了身体,没有像男人预想中的恐慌反应。男人在内心对乔一帆的“镇定”暗暗赞许。他右手捻起一张暗黄色的纸——符篆——嘴中念念有词,符篆在他手中抖动起来。男人松开手,符篆迅速向鬼怪冲来,像是一支全力以赴的箭矢。

“彭——”符篆触碰到了鬼怪便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鬼怪的肌肤一接触那光芒便溃烂起来。鬼怪痛苦嘶吼着后退。男人信步走来,将手中剩下的符篆抛出,男人口中的咒语驱使着符篆紧紧地缚住跪倒在地的鬼怪。

“这——”乔一帆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听见自己询问道,“这是什么?”

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对付那鬼怪:“它的名字是魑魅。由山林异气所化,为害人者。”

乔一帆慢慢地挪到男人身边,探头出去看躺在地上的魑魅:“世界上真的存在鬼神吗?”男人听到他的问题,又抬头看他一眼:“你应该都看见了。”乔一帆闻言不好意思地笑:“可是我一直认为是没有这些的……嗯……冒昧问一句,请问您是?”

男人收回浮在空中的符篆,淡淡地回道:“王杰希。道士。”

“哇——”乔一帆感叹一句,“道士也是真的存在的啊!我一直以为那些都是假的……”

“魑魅已除,你们安全了。”王杰希没有回应乔一帆的感慨,道,“再过一会你就可以找到你的同伴了。”

“啊谢谢这位道长。”乔一帆调侃道。他的世界观被毁得太彻底,此时需要一些插科打诨来掩盖他的惊异。王杰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让乔一帆顿时生出一股子寒意。好在王杰希在乔一帆撑不住要道歉时开口:“嗯。”

乔一帆被他这一个字的回话砸晕了,愣了半天,等回过神来,身边就是社友们关切的脸。“我真的没事,谢谢大家关心。”因为被找到时表情太过呆愣而被社员疯狂关心的乔一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解释。

离那次“山林奇遇”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可乔一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救下了魑魅口中的自己的那人。每每想起他,乔一帆总能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情绪在心底默默发芽。他知道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有一个专门的词汇叫“吊桥效应”。可他不希望这只是因为激素分泌而带来的感情。他希望他可以和王杰希拥有一场正常甚至是浪漫的相遇,拥有一段美好的友谊,如果能发展成亲密的恋人则是最好。但这一系列幻想都止步于“他与王杰希相遇”。

“我要是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乔一帆有时会这样想。

 

“一帆一帆!”高英杰——乔一帆多年的好友——喊道,“明天是我的生日,一帆可以来我家替我庆祝生日吗?”乔一帆当然不会拒绝。几乎每年高英杰的生日他都会为他庆祝,但去到他家还是第一次。“英杰家会是什么样呢?应该会有很多书吧——”乔一帆一边这样猜测着,一边想着怎么给英杰一个惊喜。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当高英杰家的门被打开后,感到惊喜的那人会是他——

“你好,我是乔一帆,是英杰邀请我来的。”

“你好,请进。我们应该见过的,乔一帆。”

“——道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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